温泉抒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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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吉先回答得挺干脆:“时间是死的,人是活的嘛!只要有一颗为革命种田的红心,按科学办事,别说八十天,就是再多的时间,也能把它攥出来!”他亲自办起了试验田,在田边搭起了茅棚,日夜守在那里观察秧苗的生长情况。他和大队科技小组一起研究,合理揩配早熟、中熟、迟熟品种,安排好茬口,并根据土质和稻麦生长的不同情况,施足底肥,合理管水,促使早熟早收,终于试验成功,三季亩产二千零十六斤。第二年,他们就大面积推广了。
“一唱雄鸡天下白”,毛主席共产党的光辉扫清了藕形山上空的阴霾,彻底解除了西温泉沉重的枷锁。从此,西温泉投进了人民的怀抱,藕形山下的贫下中农,又用自己的双手,把西温泉打扮得焕然一新。他们日夜辛勤劳动,把昔日藕形山下冒锈水的冷浸田和耕牛不能下的深泥田,改造成了稳产高产田。把原来一小块一小块的“斗箜丘”、“鸡肠田”,合并成一大块一大块平展展的大寨田。一九七○年,在大寨精神的鼓舞下,贺垸大队的贫下中农,又狠批了右倾保守思想,决心为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作出更大的贡献。张芳全的儿子、贺垸大队队长张吉先,第一个提岀了要搞“麦、稻、稻”三熟的大胆倡议。开始,有的人扳起指头跟他算时间:“小麦生长要二百一十天,早稻生长要一百一十天,晚稻要一百二十五天,三季连种要四百四十五天,一年只三百六十五天,那八十天到那里去找呢?”
人们正在用火热的红心,绚丽的色彩,绘制着温泉的春天,而温泉也在为社会主义建设和人民的幸福,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温和热。一九五八年,温泉公社在这里建起了“人民浴池”,四周的贫下中农每天收工过后,带着一天劳动的喜悦,可以到“人民浴池”去洗掉一身的疲劳。以后,这里又陆续建立了烤胶厂、纺织厂,利用温泉热水烤胶、浆纱,每年可以为国家节约近两千吨煤。特别是一九七一年,省地质局水文大队又在这里打了九口井,最深的达到三百多米。这样,西温泉的热就被更广泛地应用了。除了用温泉水治常见的皮肤病外,这里还办起了科技站,盖起了温室,用自来水管把西温泉的热水接进温室,培育各种农作物良种,使西温泉蕴含丰富的热量,直接汇合到农业大上快上的滚滚洪流中去。
然而,贫下中农是科学的主人。这些冷言冷语,对于科技站的土技术员来说,好比严冬企图使西温泉冻结,干旱妄想让西温泉枯竭一样,他们的心有毛泽东思想雨露阳光的哺育,永远是火热的!“已经有少数稻谷结实了,有的瓜菜开了几朵雄花,这就说明我们的科技实验一定能成功!”这就是科技站人们的有力回答。他们多次找有经验的老贫农请教,日夜在温室里细心观察,终于总结出了失败的教训。为了解决冬天日照短、阳光不足的矛盾,他们就在温室里安装电灯;为了保持适宜的室温,寒夜,他们在温室上盖上草帘子;晴日,他们就打开温室的门窗,温度降低了又马上关好;冷天,他们用一双双结满厚茧的手,代替蜜蜂,进行人工授粉。他们象医院的护士照看病人,幼儿园的阿姨爱护小孩一样,日日夜夜守卫在温室旁,用西温泉的水细心地浇灌着,使第二批水稻的结实率终于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,黄瓜亩产达到一千多斤,葫芦瓜亩产超过了两千斤。
然而,在那万恶的旧社会里,这西温泉和祖国的每一寸土地一样,披枷带锁,深受了多少侮辱!那些饱食终日、百无聊赖、胖得发愁的地主资产阶级的公子哥儿们,常来这里游山玩水,寻欢作乐,他们“吹玉笛于露下,听蛙鼓于星前”,以那充满血腥味的污秽的躯体,去玷污这西温泉。那时在藕形山下,虽有温泉并不温,广大劳动人民过着饥寒交迫、牛马不如的生活。离温泉最近的贺垸,六户人家就有五户讨米要饭。有一年,天旱了三个月,水源丰富的西温泉周围的农民,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禾苗干死。一个叫张芳全的贫农,为了救活自己那块巴掌大的田里的禾苗,从西温泉引了点水。就为了这点水,霸占着西温泉水源的一个姓贺的地主,当场把他打得死去活来,第二天,还派狗腿子把贺家的地界碑插在张芳全的田里。当消息传到张家时,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张芳全,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,他操起一把大锤,奔到田里,把贺家的地界碑砸了个粉碎!但在这时,贺家狗腿子的枪托却直朝他胸前撞来。待到芳全嫂带着九岁的儿子吉先和乡亲们赶来时,张芳全紧握着大锤,已经倒在温泉旁,口里吐着鲜血……芳全嫂带着小吉先,跪在丈夫的遗体前整整哭了两天两夜。仇恨的泪水,注进了西温泉,而西温泉啊,也似乎深深懂得人们的苦难和心事,多少年来,它正是带着千千万万象张芳全这样的穷苦人的血泪和满腔仇恨,抗拒着藕形山的重压,顽强地喷吐着滚热滚热的激流!
你要是赶上寒冬来到藕形山的话,那简直就象走进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话般的境界。外面是寒风呼啸,大雪纷飞,而科技站的温室里,却温高气暖,生机勃勃。水稻正在扬花吐穗,尺把长鲜嫩的黄瓜,紫色的茄子,象红灯笼一样的西红柿,青红夹杂的辣椒,青灰色的葫芦瓜,更是应有尽有,各呈异彩。难怪外地人来到这里,总是那么惊奇,跟小孩一般,好象第一次见到这些农作物似的,看了又看,舍不得离去。我记得古人曾经写过这样两句诗:“花落花开无日了,春来春去不相关。”这虽是咏月季花的,但放在这里,却并不显得牵强附会,西温泉的人们不正是把一年中百花盛开、万物并茂的季节永远留在这藕形山么?
他们也有过失败,也经历过曲折。在温室盖起后的第一个冬天,由于温度控制不好,浇水不适量,第一批水稻的结实率只有百分之十几,第一批瓜菜尽开雌花。这时,有的人跑出来风言风语地说:“这简直是开玩笑,要象科技站这样种庄稼,我们得饿掉大牙。”
当我站在藕形山上,看着那热气腾腾的西温泉,看着那日夜喧腾的劳动场面和科技站生机盎然的温室,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暖流直涌心胸,使我思潮微荡,遐想联翩,我想到我们伟大祖国的辽阔大地上许许多多的温泉.....
西温泉是值得赞美的。在朔风凛冽的寒冬,藕形山上的树木花草,都挂满了冰凌,山下的大河小沟都失去了滔滔的水势。但是,严寒不仅不能使西温泉温度降低,相反,却更加衬托出它的温和热,真所谓“水中有火温常在,雪后无冰暖自生。”那腾腾的蒸气,笼罩着整个藕形山,那烫人的热水,流到那里,那里就立刻雪化冰消。烈日炎炎的盛夏,藕形山四周的山塘小溪,都枯竭得于裂着口子,绝望地等着天下雨。但西温泉却仍然那么自豪地保持着原来的流量,并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水,送向田野,滋润人间……总之,不管处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中,也不管出现了任何情况,它始终是不知疲倦、昼夜不停、永无休止地冒着、流着,迸发着自己的热量!
在绵亘千里、群峰叠嶂的大别山南麓,屹立着一座名叫藕形山的山峰,山上就有一个温泉。它的昼夜流量在一千三百吨以上,水温竟高达七十多度。如果你拿一个生鸡蛋放在里面,只消三十来分钟就烫熟了。
一般的水稻杂交良种,需要种植六代才能定型。这在大田种植,需要六年时间,而在科技站的温室里,只要两年就够了。现在,科技站自繁自育的二百多个水稻优良品种,正在愉快地度过它们的第五代,即将带着西温泉的温和热,奔赴那大上快上的农业第一线。
见过温泉的人,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它;没有见过温泉的人,可能渴望有机会见到温泉。也许,每一个人都希望在自己居住的地方,能冒出一股热气腾腾的温水来。
这个温泉,谁也说不清哪朝哪代就有了,只因它位于英山县西面,人们才把它称为西温泉。当地的一个公社,也就被命名为温泉公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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