裁缝偷布

…

筱缉胸有成竹地说:“不碍，不碍，余裁缝虽然会偷，保证偷不去我的一根棉纱。”

“你怕?怕么事?....他要剪你咀，是真的?啊.....，莫怕!莫怕，我想办法救你.....，”

筱缉在楼上看到老裁缝不但不把布拿出，反倒去威胁菩萨，心里好笑，“这个老家伙也真不知羞。”筱缉想着，又轻巧的下楼来，急匆匆地从前门回来了，一进屋就直走到菩萨面前，磕三个头，又和菩萨神密地谈起来，话音却比刚才大得多。

第二天，筱缉恭恭敬敬地把余老裁缝请到家里来了，进屋斟过茶，敬过烟后，就在上厅摆好裁板，把三匹土布交给了他。

一切料理完毕，筱缉反背着两手，从前门踱着方步走了，他刚刚拐过屋角，就打个回身，转过后墙，从后门进屋去，轻手轻脚扒上楼，俯在早已安置好的一块板缝里向堂屋窥看，只见老裁缝在那里鬼鬼祟祟，东张西望，见屋里门外确无人监视，就几脚跨到裁板前，捏着锋利的大剪刀，一剪下去,“嘶”的一声一截布就扯了下来，又麻利地往腰上一扎，再拉下长褂儿，顺顺当当，平安无事。

“么事哎!裁缝偷布呀，那不会吧?”

筱缉看得仔细，待过片刻，从楼上轻轻溜下来，从后门出去，依然踱着方步，慢悠悠地从前门进来了。

彭裁缝没有偷到布，还受了一场惊，他很不明白，闻筱缉家的菩萨怎么那样灵呢?

......

闻筱缉说完，急去打开厢房门锁，把菩萨抱了进去。他一进厢房，老家秋慌慌张张忙把腰间的一截布解了下来，装着配伢儿的衣料，其实筱缉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。

刚才闻筱缉小声和菩萨说话，老裁缝大气不出，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，心想:菩萨利害，偷点布它都知道，又全告诉了闻筱缉。心里在发慌，脚在打颤，布在腰间缠着，怕的是拿了赃。丢吧，又舍不得，见闻筱缉匆匆出门去了，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来。当他看到菩萨的眼睛，一眨不眨地瞄着自己时，愈瞄愈心虚愈看愈恐惧。老裁缝带着三分怒色，捏着手中的剪子来到菩萨面前，剪子对着菩萨的咀巴，咬着牙说:“你瞎说!哼!再说我剪你的咀，听到不?!”老裁缝说着把手中的剪刀直往菩萨咀里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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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偷了哇!在腰上缠着，哎，哎哎，莫乱说，莫乱说.......

闻筱缉很有几年没有给老婆女儿和立子添制衣裳。这年秋天，闻筱缉的老婆自织了三匹细土布，又请染匠将布染色准备请位裁缝来做衣裳。

说完，筱缉象不当一回事，又装做有事，匆匆地从前门去了，拐过屋角，又快步地从后门进去，急扒上楼去，在板缝里继续监视那老裁缝的动静。

老裁缝神态自如，象没事儿一样，筱缉一进屋就向老裁缝恭敬地招呼一声，走到上厅的菩萨前，点燃三支香，磕三个头，然后，煞有介事地和菩萨小声谈起来。

筱缉求请本冲的一个姓余的老裁缝，可是，老婆执意不肯，老婆说:“那人滑头刁钻，常说砌匠偷瓦裁缝偷布是天经地义的事儿，他的手艺高是高，但偷的点子比他的手艺更高，我家的衣裳万万不能叫他做。”